一念不生「真」精進

文/普燈精舍住持 見樺法師

一直將恩師惟覺安公老和尚的《禪七開示1》放在書桌前觸手可及之處,每當精舍法務有空檔時,總會拿起開示來研讀用功。沉浸其中,隨拈一頁一句,總能有所啟發,彷彿恩師始終守護身旁,諄諄教誨。遇到境界無法轉念時,捧在手心讀誦,字裡行間的珠璣,便如洪鐘,振聾發聵,策勵自己覺性現前,正智如如。

  翻開扉頁,恩師開示:「什麼是真精進?一念不生,才是真精進。修中道實相觀就是保持無念;經常保持無念,保持清楚明白,保持無住,就是真精進、大精進。」「沒有悟到實相以前,提個念頭就是生滅;如果悟到了實相,提念也是真精進,誦經也是真精進……一切法不離自心,俗諦、真諦、中諦都不離開這念心,這就是真精進!」

  這段話總在心中迴互用功,重慮緣真。猶記得未學佛前,面對日用的待人接物,往往隨順著習氣的好惡,喜歡便做,用自以為是的「認真」,要求所謂的「完美」,不達目的絕不干休;揀擇不相應的,就隨便地敷衍了事,態度南轅北轍,殊不知都是顛倒妄想,並非真實。學佛後薰修「中台四箴行」,開始用「對事以真」反省檢討,才將習氣改正,學會面對現前的因緣,不做虛妄分別,居一切時地用心盡心行事,不懈怠放逸。

  然而再過一段時間,進一步覺察到,在事相的發心過程中,若失去覺察,還是淪陷在境界中,迷妄為「真」,伴隨境界的高低,心情仍會跟著起起落落。直到在佛學院研讀《始終心要》,恩師開示「真諦者,泯一切法」,實相當中具足真空一法不立,凡所有相皆是虛妄,方與真空真諦相應。於是豁然開朗,唯有心不住妄境,才能契應本具真心,發心才會是真正的清淨相用,百花叢裡過,片葉不沾身。至此,便持續練習著不攀緣妄境,逐漸解脫煩惱的束縛。

  《禪七開示1》中,恩師亦提到《楞嚴經》,阿難尊者乞求世尊惠我三昧的公案。世尊對於阿難的請求,笑一笑說:這沒有辦法,軀命不同,身不相代,要靠你自己修才可以。時空更迭,自己未嘗不曾癡心如阿難,眼巴巴地等待不勞而獲,期待恩師直接惠我開悟成道。到頭來才醒悟,修行是自己的事,沒有任何取巧,明明白白路一條,如何老實修行?就是返本還源,就路歸家,真實面對心路歷程。感恩能夠在中台出家修行,恩師的叮嚀付囑,令修行的每一天都有昨非而今是的成長進步。

  《法華經》云:「善男子!是真精進,是名真法供養如來。」一念不生是真精進。在精舍裡,面對紛至沓來的法務,心中茫然不知所措,在得失之中流連,然而恩師的言教身教化現文字,始終都在,一如明燈,指引迷航的弟子,照破妄執,回頭是岸。恩師的開示,無論橫說、豎說,都不離開當前這念真心,苦口婆心期勉四眾弟子:發菩提心,行菩薩行,修無修修,銷歸自性,不斷地精進再精進,回歸本具真心。這份菩薩不捨眾生的悲心願力,令弟子感懷。

  「迷時師度,悟了自度」,弟子謹以至誠發願:盡未來際精進修行以報師恩;事則念念勤修六度,理則念念空寂而無所行,生生世世作師父的千手眼,弘揚佛法,普度眾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