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禪門探微









首山省念禪師

文╱編輯部  圖╱傳塔

  首山省念禪師,五代北宋僧,萊州(山東)人,俗姓狄,幼年於家鄉的南禪寺披剃。為人勤簡持重,見解不凡,專修頭陀行,常誦《法華經》,人稱「念法華」。師於風穴延沼禪師座下得法,後住首山大開法筵。

臨濟兒孫 名振四方

  師於南禪寺出家,受具足戒後即遍參善知識,於汝州(河南)依止風穴延沼禪師,並於座下擔任知客一職。一日,師侍立於風穴禪師旁,風穴禪師垂淚告言:「不幸臨濟之道,至吾將墜於地矣。」師問:「觀此一眾,豈無人邪?」風穴禪師言:「聰明者多,見性者少。」師問:「如某者如何?」風穴禪師言:「吾雖望子之久,猶恐耽著此經,不能放下。」師言:「此亦可事,願聞其要。」

  於是風穴禪師上堂說法,舉世尊以青蓮目顧視大眾之公案,並問大眾:「正當恁麼時,且道說個什麼?若言不說而說,又埋沒先聖。且道說個什麼?」師拂袖而退,風穴禪師亦擲下拄杖,歸方丈室。侍者隨後向風穴禪師請益:「念法華因何不祇對和尚?」風穴禪師答:「念法華會也。」

  次日,師與當時擔任園頭的廣慧真禪師,一同向風穴禪師問訊作禮。風穴禪師問真園頭:「作麼生是世尊不說說?」真園頭答:「鵓鳩樹頭鳴。」風穴禪師言:「汝作許多癡福作麼?何不體究言句?」又轉而問師言:「汝作麼生?」師答:「動容揚古路,不墮悄然機。」風穴禪師便向真園頭道:「何不看念法華下語。」

  師受風穴禪師印可,便於眾中韜光養晦,保任潛修。此後,因白兆楚和尚至汝州弘化,風穴禪師令師前往傳話。師見白兆楚和尚,便提起坐具,問言:「展即是?不展即是?」兆和尚言:「自家看取。」師便大喝一聲。兆和尚言:「我曾親近知識來,未嘗輒敢恁麼造次。」師言:「草賊大敗。」兆和尚言:「來日若見風穴和尚,待一一舉似。」師言:「一任一任,不得忘卻。」回寺後,師將此事向風穴禪師稟呈。風穴禪師言:「今日又被你收下一員草賊。」師言:「好手不張名。」兆和尚於次日抵達,並向風穴禪師提及此事,風穴禪師言:「非但昨日,今日和贓捉敗。」師於是名振四方,學者望風而至。

首山竹篦 頓絕凡情

  師後住首山弘化,大振臨濟家風。曾開堂示眾:「佛法無多子,只是汝輩自信不及。若能自信,千聖出頭來,無奈汝何。何故如此?為向汝面前無開口處。祇為汝自信不及,向外馳求,所以到這裡。假如便是釋迦佛,也與汝三十棒。然雖如是,初機後學,憑個什麼道理?且問汝輩,還得與麼也未?」良久再言:「若得與麼,方名無事。」

  學人問:「師唱誰家曲?宗風嗣阿誰?」師答:「少室巖前親掌示。」再問:「便請洪音和一聲。」師言:「如今也要大家知。」

  問:「如何是和尚家風?」師答:「一言截斷千江口,萬仞峰前始得玄。」

  問:「如何是首山境?」師答:「一任眾人看。」再問:「如何是境中人?」師言:「喫棒得也未?」僧禮拜。師言:「喫棒且待別時。」

  問:「學人久處沉迷,請師一接。」師答:「老僧無這閑工夫。」再問:「和尚豈無方便?」師言:「要行即行,要坐即坐。」

  問:「如何是佛法大意?」師答:「楚王城畔,汝水東流。」

  問:「一切諸佛皆從此經出。如何是此經?」師言:「低聲、低聲。」再問:「如何受持?」師答:「切不得污染。」

  問:「世尊滅後,法付何人?」師言:「好個問頭,無人答得。」再問:「如何是世尊不說說?」師答:「任從滄海變,終不為君通。」再問:「如何是迦葉不聞聞?」師答:「聵人徒側耳。」

  問:「古人道,見色便見心。諸法無形,將何所見?」師言:「一家有事百家忙。」

  問:「菩薩未成佛時如何?」師答:「眾生。」再問:「成佛後如何?」師言:「眾生、眾生。」

  問:「如何是佛?」師答:「新婦騎驢阿家牽。」再問:「未審此語什麼句中收?」師答:「三玄收不得,四句豈能該。」再問:「此意如何?」師答:「天長地久,日月齊明。」

  歸省禪師曾於師座下參學,一日,師舉竹篦,問道:「喚作竹篦即觸,不喚作竹篦即背。喚作什麼?」歸省禪師便將竹篦擲於地上,問:「是什麼?」師言:「瞎。」歸省禪師於言下豁然頓悟。

  淳化三年十二月四日午時,師上堂說偈言:「今年六十七,老病隨緣且遣日。今年記卻來年事,來年記著今朝日。」次年之同月同日,師上堂示辭眾偈言:「白銀世界金色身,情與非情共一真,明暗盡時俱不照,日輪午後示全身。」言畢,安坐而逝,時年六十八。荼毗後收舍利,於首山建塔供養。

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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