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植物采風集









又見落羽松

文/普蓮寺護法會會長、前東華大學生態與環境教育研究所教授 張惠珠(傳琛)

又見落羽松

  原產北美東南部的落羽松,是祼子植物柏科中少數的落葉喬木,樹型高大優雅,著葉的小枝輕柔,狀如羽毛,枝葉脫落時彷彿飄落的羽毛,所以取名「落羽」。它喜歡溫暖,但也能忍受寒冷,只是剛發的幼苗不耐冰雪;它是溫帶的植物,但引進亞熱帶的台灣也適應良好;它喜歡潮濕的氣候,在沼澤地生長良好,但也相當耐旱;它有特殊的膝根和板根,既耐水淹又耐風吹。秋天枝葉轉黃變紅,更是吸睛的美景,好比黃昏時分,夕陽無限好!轉眼,銹色的枝葉褪去,剩下光禿的枝幹,又可欣賞枝幹結構之美。冬天光禿禿的落羽松不是枯死了,而是蓄勢待發,準備迎接春天的新綠呢!

落羽松巨木

  為了多認識點落羽松,閱讀到一些有趣的資料,與大眾分享。原來落羽松不只是高大優雅,還非常高壽和古老。濕地是落羽松的故鄉,在美國北卡羅那州的黑河(Black River)有一片古老的森林濕地,那裡保存了一群目前最高壽且活生生的落羽松。2018年研究人員利用樹齡學和碳十四定年的方法,發現它們的樹齡有許多超過一、二千年,最老的一株計算到2018年至少有2624歲。如果百歲人稱人瑞,千歲樹應可稱為樹瑞嘍?利用年輪不僅能正確地得知樹齡,還可以從年輪寬度的年表,對應到它所屬的那個生長季當時美國東南部的降雨量,以及當時北半球大氣環流的狀況,可以說古氣候的資料就藏在樹瑞的年輪中;因此,在黑河流域生長的這群樹瑞,堪稱珍貴的自然遺產。大自然保育協會(TNC)(註)在這裡擁有6,400公頃的保留區,但還不能涵蓋全部樹瑞生長區,許多團體也紛紛加入保護的行列。雖然落羽松的保育狀況目前國際自然保育聯盟(IUCN)評定為暫無危機(LC, Least Concern),但這群樹瑞和他們的家園,正面臨伐木、水污染和海水面上升的威脅。

右圖:入秋之後,因為天氣變冷,落羽松樹葉中的葉綠素變少,葉黃素、胡蘿蔔素占優勢,葉片轉黃變紅。
左圖:掉光葉子的落羽松,枝幹結構展現清朗寂靜之美!

水底的落羽松林

  還有一則令人興奮的消息是:在海底發現五萬年前的落羽松林。2012年,有水肺潛水者在墨西哥灣臨近阿拉巴馬州海域潛水,在水深18公尺處,發現一座水底的落羽松林占地1.3平方公里,這裡儼然已成為人工魚礁,吸引了許多魚類、甲殼類,還有海葵生活其間。這座落羽松林中,有立木、有倒木,許多胸徑都超過2公尺,由於長期埋藏在海底無氧狀態下,所以,保存得非常好,當砍下木材時,還可以聞到新鮮木材的香氣呢!用碳十四定年的結果,顯示它們的存在約五萬年(接近碳十四定年的極限);它們可能生活於上一個冰河期的間冰期的早期。這座落羽松之墓原本埋葬保存在海洋沉積物的下方,有可能2005年被卡崔娜颶風擾動後,才曝光的。

  目前有一個團隊正在進行研究,其中包括一位樹齡學家,他興奮地說:「哇!好大的樹幹,直徑超過2公尺,像卡車一樣大,它們可能包含了數千個生長輪。」他說樹木的生長輪(即年輪)記錄了氣候變遷的神祕。科學家藉著年輪的研究,可以解讀數千年來記錄在年輪中的氣候訊息。就像前述黑河的樹瑞們提供最近一、二千年的氣候訊息,水底的落羽松如果年輪被成功解讀後,則可還原五萬多年前的幾千年,墨西哥灣的氣候狀況。讀著這二則訊息,腦海中自然聯想起台灣最負盛名的老樹和巨木──紅檜。

左圖:中台禪寺天橋旁的落羽松,挺立在藍天下,靜謐優雅。
右圖:秋冬之際,滿樹紅的北美落羽松、終年常綠的墨西哥落羽松,分立路徑兩側,一紅一綠分外雅致。

在台灣的遠親──紅檜

  紅檜是台灣的特有種,學名Chamaecyparis fomosensis Matsum.英名Formosa Cypress,也喜歡潮濕的環境,主要分布在台灣海拔1,500~2,500公尺的霧林帶,生長緩慢,千年的紅檜巨木莖幹平均半徑每增厚一公分需12.5年。目前台灣巨木排行榜前十名中,有九名是紅檜;紀錄上第一代阿里山神木也是紅檜,樹高53公尺,幹徑4.66公尺,估計約三千歲。現存的紅檜巨木群中也不乏樹齡超二千年以上的,媲美黑河的樹瑞和墨西哥灣的海底落羽松,都是珍貴的自然遺產。根據《台灣維管束植物紅皮書名錄》的評估,紅檜的保育現況屬於接近威脅(NT, Near Threatened)的物種。紅檜以木材質優聞名,落羽松則以樹姿優美著稱。

中台落羽松

  落羽松因為樹姿優美,成為廣受歡迎的庭園造景樹和行道樹。中台禪寺也廣用落羽松作為行道樹,成片成片的落羽松,使得園林更增莊嚴。

  清晨,碧藍如洗的天空,陽光朗耀,一棵棵清清明明的落羽松,精神抖擻;傍晚,夕陽餘暉染上落羽松,燦爛金黃的樹葉,炫成金色世界。落羽松雌雄同株,在4月下旬開花。雄花為懸垂的總狀花序,早春時釋出花粉。授粉後7~9個月成熟,毬果鱗片瓦解、釋出種子。初春時,新芽翠綠,夏天則葉色濃綠,秋天轉黃變紅,冬天掉光葉子的樹枝,依然神采昂揚,等待來春綻放新綠。一樹之中四季分明、晨昏迥別。

  除了北美落羽松,在中台禪寺還可看到墨西哥落羽松(Taxodium mucronatum Ten.)。雖然形態特徵和落羽松非常相似,都是很高大優雅的樹,但從樹形和習性即可將二者區分:墨西哥落羽松樹冠呈傘形,是常綠樹,秋冬樹葉不變紅,不會把樹葉落盡剩下光禿的枝條,也比較少長膝根。

左圖:落羽松的葉片螺旋狀著生在小枝上,葉基扭轉,葉片平整地排列在小枝兩側,狀如羽毛。
右圖:長在濕地的落羽松,板根和膝根都很發達。

假日賞樹去

  假日可以做什麼休閒活動呢?上中台山是挺明智的選擇,這兒有現代化的叢林道場和莊嚴的園林,秋冬可以看到落羽松的絢麗色彩,春天可以欣賞它青翠欲滴的新綠,觀景賞樹之餘,還可以參訪中台禪寺主體和館藏豐富的中台世界博物館,相信那會是一趟身心靈之旅,讓您滿載而歸。

(註)大自然保育協會(The Nature Conservancy,縮寫TNC)是一個非營利組織,成立於1951年,會員超過一百萬人;以保護動、植物及保護士地、水源、維繫生物多樣性為訴求,目標為建立人類和大自然繁盛共存的未來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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