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聲音乃幻相,係因緣所生法
參來參去,參得似乎心融入空性,剛才的迷妄煩惱一掃而盡,同時發現了一個清楚明白的心……,啊!這個心就是本具的本心本性。
文/蔡明谷 (日本東京大學化學博士)

 

  大恩大德的老和尚;弟子在這第六次禪七得了一點心得向 老和尚報告,恭請老尚指正:弟子之心得是「對聲音的空性得到進一步的體解並體會其心境」。

  弟子報到的第一天晚上,聽到彼起此落的打鼾聲,吵得不能入眠愈聽愈煩,夜愈深愈氣,捱到凌晨二、三點才迷迷糊糊入睡。第二天晚上又是一樣無法入眠,捱到一點鐘,不得已盤起腿來依照老和尚開示之「喝趙州茶」之方法參,誰起煩惱?是耳朵聽聲音呢?還是六根的那一根聽呢?無疑是耳朵。但睡著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聽到?那應該是心在聽,於是按《楞嚴經》「七處徵心」參。參的結果心不在內、不再外、亦不在中間,無有定處,但不能否定有心的作用。參來參去了不得。因此參打鼾的聲音是什麼?想來想去,了知聲音本身應不善不惡(與刀一樣,刀本身不善不惡),既不善不惡為何會對此起煩惱,因此想起二個故事。蔣公時代唱「反攻反攻反攻大陸去」大眾一定會說愛國!好聽!但這個時代到大陸去,在公眾場合大唱這首歌,被公安人員聽到必會被逮捕入牢,以反動份子罪名判罪。同樣一首歌,不同因緣造成正巧相反的果報。另一例為西洋故事。古代歐洲有一國王娶了個很漂亮的王妃,但從來不會笑,也不會生氣,任何表情都沒,有簡直是一個木偶人。過了二年如此,三年也如此。國王起煩惱了,發佈公告,如果有人一句話使王妃笑,另一句話使王妃生氣者,賞一大馬車之金銀財寶,很多人嘗試均告失敗。最後有一個人,帶了一條狗見國王,他到王妃面前撲通一聲,向狗跪下叫了一聲爸爸,王妃聽了哈哈大笑,笑得好開心,心想這個傻瓜向狗稱爸爸,真傻!等到王妃笑完,他向王妃跪下叫一聲媽媽,王妃聽了氣得跳起來,心想難道我是狗?她要求國王治罪。國王依言賞給他一大馬車之金銀財寶,但三天後判他斬首之罪。叫爸媽在一般場合是天經地義之事。但在不同場合會招殺身之禍呢!如果小孩因發燒昏迷好幾天,突然醒過來看到爸媽在身邊照顧,小孩叫爸!媽!爸媽聽了一定會高興的掉下眼淚。緊緊的抱他起來或緊緊地握他的手。同樣一句爸媽,不同因緣組合,會產生正巧相反天大差異之果報。可見聲音本身是虛妄不實,不是絕對的,而是虛妄的幻相而已,因此想起《金剛經》云:「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,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」如能徹底體會聲音是幻相,是依因緣而變,自性不可得,終而體悟「體性本空」之真義。對虛妄不實之幻相,何以生那麼大的煩惱?此時產生很大的慚愧心,辛苦修行五十三年竟克服不了這芝麻小事,慚愧的掉眼淚,於是繼續參。聲音是因緣所生法,龍樹菩薩在《中論》說:「因緣所生法,我說即是空……。」聲音是因緣所生的幻相,虛妄不實,體性本空。空性是不落二邊,清淨無邊的中道實相,參來參去似乎參的心融入空性,此時如觸電般地震動一下,於是立即端正身心,拿出這一年來日夜用功的修持功夫,念念回歸自性,說也奇怪,一修持,剛才的迷妄,煩惱一掃而盡,同時發現一個清清楚楚、了了分明的心,似乎如雨後太陽,燦爛在虛空中。啊!這個心就是本具的本心本性,釋迦牟尼佛說的「眾生本具的智慧德相」,不但我們本具的心,本來清淨,一切的相也本來清淨,因為我們的無明妄念蓋住才會起分別心,造成種種業障而輪迴。了了分明的心是清淨,一切相、性、清淨,故十方境界一切清淨,此時體會到《華嚴經》所云之「性相圓融」,「心境一如」的境界。同時體會到「狂心頓歇,歇即菩提」的身歷其境的境界。的確,氣惱的妄念狂心頓歇之同時,發現本具之「不動覺性」。同時也體會到 老和尚開示的「煩惱即菩提」的真義。剛才氣惱的心與不動覺性,的確不一不二,於是深覺 老和尚是大徹大悟的一代高僧, 老和尚實修實證的「中道實相」以最容易了解的白話開導我們一群迷妄的眾生。弟子在這次禪七對老和尚產生更深一層的信心,只要老老實實依老和尚開示之法門修持,必定能大解脫,並且可以明心見性,見性成佛。

  如果能二六時中,綿綿密密,不間斷,不夾雜,時時刻刻保持清清楚楚,了了分明,對境不起心動念,不貪戀,不執著,人在那裡,覺性在那裡,怎麼還會攀緣造業輪迴呢?人生難得今已得,佛法難聞今已聞;門師難遇今已遇,今世不向此身度,更向何世度此身。我們三生有幸,能皈依 老和尚,修老和尚之法門。我們四眾弟子應好好保握機會修持 老和尚的殊勝法門「中道實相觀」,並且全心全力扶持道場,冀能於西元二千年中台禪寺之全部建設,如期完成。(本文節錄三十七期靈泉月刊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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